“……才怪,骗你的啦!”


(资料图)

对,我又一次中了帝的圈套。

我感受到,帝的情绪波长忽然缩短到了极致。

但是,出于信任而张开到足以容纳鸡蛋的嘴已经来不及闭合,我听到了帝凑近的风声——像是每次受罚,她赶来嘲笑时那样,我被迫等待着厄运的降临。

被帝描述为“创新性喂药方式”的恶作剧创造还要从一小时前说起。

为了支持师傅大人的新药开发,我再一次承担了试药的任务,与其在说尽软话之后依旧逃跑无果,被绑在木桩上灌下难喝的药剂,还不如乖乖坐在卧室里,认命似的等待副作用的来临。

时间似乎过得比预想中的更快,因为仅是眨眼一瞬,便到了米斯蒂娅需要摆摊的时候。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直至帝突然而来的发言让我意识到是自己的某个感官失去了应有的作用。

“请原谅我的逾越哦,”帝的声音由远渐近,交织着莫名器皿内的某种浓稠液体的晃荡声,“这可是你敬爱的师傅大人的安排呢。”

她搬出师傅大人的命令试图让我死心,但爬上后颈的寒意迫使我不由自主地向后挪动,接着砰的一声撞上了竹墙。

“唉,要把这道新开发的药膳完完全全地喂你吃完,还真需要下一些功夫,”她似乎很满足我现在狼狈的样子,哒哒哒地跑到跟前,近到呼吸都足以舔舐我的脸颊,“呼,所以还请您多多关照啦。”

“帝,我们可以只服药,不进行其他多余的互动么?”我低声下气地哀求道。

在药膳这件事上,她确实没有必要骗我,但我也同样确信她会借题发挥,喂我一些治疗之外的东西来对我造成二次伤害。

“才不要呢。这次呀,我想到了一种创新性的喂药方式,就像打西瓜那样,由我来指挥。至于你呢,”帝的语气变得更为欢愉了一些,“你可以选择信我,也可以自己做出相反的判断呀。”

但这样的选择自由并非是什么值得我庆幸的事情。

因为我感受到,帝的情绪波长短得有些危险。

上一次感受到这种短如玩具枪开火前的压缩弹簧的波长,还是在三小时前,我被她欺骗,处理掉了师傅大人所有的实验用白鼠的时候。师傅大人是那样的生气,以至于要将我永久逐出永夜亭。但我并不埋怨师傅大人当时的严厉责罚,毕竟后来我才知道,那些失明的实验用白鼠原来是师傅大人近半年来的全部心血。

“向右、向右,”帝催促的话语打断了我的思绪,“喂,铃仙!你有听到我说话嘛?”

“是,我明白了。”

根据过去的经验,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装作听不见,帝必然会用更为过分方式来达成她所期待的结局。

而我也不想在现在的处境下,被强制服用诸如泻药之类的东西,然后在帝的指挥下,完成名为“创新性如厕方式”的惩罚。

权衡之后,我朝着相反的方向伸出了手。并非是出于心理博弈的绝对自信,只不过是因为我清楚帝可不是公主殿下的游戏机里的热心NPC,在进入游戏之后还会附赠一轮贴心的新手教程。比起判断帝的指引是对是错,果然还是自己的这双耳朵更为可靠一些。

我向着“咕噜咕噜”的气泡声源摸索过去,但即便身体已经完全紧贴地面以延长手指可以触及到的范围,除却地板的冰冷触感之外,依旧一无所获,“咕噜咕噜”的声音似乎在往更远的地方逃离。

我弓起身子,在“向右、向右”的干扰声中宛如蓄势待发的猛兽。

“呜啊,”在扑向猎物的瞬间,腹部遭受到了棍状物体重创,我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疼疼疼疼……”

“前面的区域以后再来探索吧。”帝故意学着公主殿下游戏机里的NPC声线,对当前的情况做出了说明。

“不是说好的,我也可以做出相反的判断么?”对于帝的变卦行为,我提出了强烈的抗议。

“即便是开放世界游戏,也会有空气墙的存在哦,”帝用着无辜的语气辩解道,“向右、向右,先去村子的右边拔出勇者之剑,然后就可以去打败恶龙,救出公主,获得我早先许诺给你的幸福啦!”

我被迫在“向右、向右”的加油音中,鼓足勇气,一点一点地探索起右侧的未知空间。

没有声音作为向导,更没有作弊确认方位的可能,我只能学着审讯室里的警探,监控如同测谎仪数据信号般的情绪波长,判断着帝每一个指令的对错。

但随后我便发现,哪怕不依赖情绪波长,只依靠常识的简单推断,整整持续了1分钟的“向右、向右”指令,除了能让我破墙而出,在院子里迷失方向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作用。更何况帝的情绪波长居然毫无变动——这足以证明她一直在致力于让我落入早已布置好的陷阱。

等等,或许我可以操控帝的情绪波长,让她感到无趣,然后令我快速解脱。我尝试着,就如同过去阻止灵梦干扰公主殿下时那样。

我感受到,帝的情绪波长在我的操控之下缓缓延长。

现在的波长,虽然还不足以让她直接放弃,但至少恶作剧的卑劣程度会有所收敛,就像是五小时前,帝那一如既往的“香火钱”骗局。

若不是帝煞有其事的请求,我又怎会在那时抱着破财消灾的想法,塞入了还未在兜里捂热的零花钱,但结果却不尽人意,我至今还是无法释怀她那句带着诚恳语气的馊主意,“铃仙,只要你离家出走就可以拥抱幸福啦”。

总有一天,我会逃离一次帝的骗局,然后在一个无人发现的角落庆祝成功,总结经验。

而现在,正是时候。

正如我所设想的那样,帝的情绪发生了变化,或许是我笨手笨脚地搜寻在能力的加持下终于耗尽了帝的耐心,她不再执着于发出“向右、向右”的指引。

“铃仙,你过来。”帝终于发出了新的指令,语气中带着些许愤懑。

我听到,“咕噜咕噜”的声源正在靠近,然后“砰”的一声停留在了我身前的不远处。

还未来得及在心中窃喜,我便被帝一把按进了药膳。

“如果你不想用勺子的话,那就直接这样吃算了。”

接二连三的气泡在脸上炸开,但出乎意料的是药膳并没有沸腾的灼热和腐蚀的触感,我来不及思考气泡形成的原因,如果再不喝掉这粘稠的奇怪液体,我一定会被帝淹死在这里。

茺蔚子、桔梗、大黄,师傅大人调配的药膳似乎是决明散的改良,粘稠的感觉也许是送服用的米粥,但这药膳夹着一股奇怪的杂味,像是魔理沙分享的新采摘的蘑菇。

很快,我便理解了这股土味的来源,药膳上混着不少类似四叶草的植物,它有着四叶草特有的酸甜,但叶片数量却比四叶草更多。

“不错,”帝的声线开始变得慵懒,但指挥还在持续,“向右、向右,舌头右边还有一株九叶草,快把它吃完。”

即便是服用药物的间隙,我也没忘记对情绪波长的操控。

“感觉有些无聊了,还有最后一瓶药剂,我直接喂你吃完算了。”

我感受到,帝的情绪波长已经被我拉成了毫无干劲的灵梦才会有的波长形状。

不过即便是这样的情绪波长也不算保险,这种情况下的本能性欺诈行为也并非没有发生过。就如两小时前的与帝相遇,明明师傅大人就在房间里,她却能轻描淡写性地说出“师傅大人不在,现在过去谢罪也没用哦”这种谎言。

但真假不过是50%的概率,战胜帝的机会只这一次。

“啊——”

我配合着张开了嘴,然后一如既往地落入了帝精心准备的陷阱。

柔软的触感混着清香贴上了我的嘴唇。来不及思考,浓郁的药水就以这种接吻的方式灌输过来,我如同雏鸟般本能似的吞服,回过神时,舌苔上停留着蒲黄水的辛辣。

我听公主殿下说过大国主与因幡白兔的故事,所以在师傅大人讲解百草时,特意记住了蒲黄的味道。

哗啦。

我听到门帘被掀开的声音,随后是帝铆足力气的宣言——

“三番五次想用你的能力逃避我给予你的祝福,这便是我对你的还击!”

我感受到,帝的情绪波长忽然舒缓得像一根直线,向着两端无限延展。

我不理解,在做出那样的行为之后,为什么她依旧能够像无事发生般平静,或许这真的只是帝所创造的新型恶作剧行为?而我却得不到答复,即便我现在开口问询。

因为我感受到,帝的情绪波长消失在了我操控不到的地方——院外,又或是更远的竹林深处?

但所幸如此,我才能偷偷捂着烫红的脸,感受着那点小小的幸福感在我心中悄悄萌芽。

推荐阅读

更多 >

最近更新

更多 >